2014年9月16日

子贡出使存鲁始末

   春秋时期,田常作乱于齐国,但又害怕国内的高、国、鲍、晏等强族的反对,便想立功于外而兴兵伐鲁。孔子为使自己的国家不遭到涂炭,便派高徒子贡前往游说,以化解危难。

   子贡首先到了齐国,游说田常说:“你伐鲁是不对的,鲁国是难打的国家,城墙又矮又薄,地域又狭窄,国君愚昧而不仁义,大臣伪诈无用,老百姓讨厌打仗,所以不能打。你不如去打吴国,吴国城墙高大,地域广阔,兵甲新而坚固,士卒精干,供应充足,国家有重器精兵,又有明达的大夫守卫,这是容易征伐的。”田常如子贡预料的一样,勃然大怒:“你说困难的,别人觉得容易;你说容易的,别人觉得困难。为什么用这些东西教我?”子贡说:“我听说,忧患在内部的要攻打强国,忧患在外部的要攻打弱国。你的忧患在内部啊。我听说你多次受封多次不成功,大臣里有不服从你的人啊。现在破鲁增加齐国领土,战胜了君主就会骄傲,大臣就会尊贵,而没有你多少功劳,和君主的交情会日渐疏远。这是上骄君心,下恣群臣,想要图谋自己的大事,很难了。君主骄傲就会恣意妄为,群臣骄傲就会争权夺利,造成你对上和君主有矛盾,对下和大臣有争斗。这样的话,你想在齐国立身就很危险了。所以说不如攻打吴国。打吴国不会胜利,部队战死,朝廷空虚,这样在朝廷内外就没有强臣和百姓与你为敌了,孤立君主、控制齐国政权的人就是你了。”田常说:“很好。不过已经攻打鲁国了,离开鲁而去伐吴,大臣要是怀疑我怎么办?”子贡说:“你可以按兵不动,我去见吴王,让他救鲁攻齐,然后你再派兵迎战。”田常答应了子贡,让他去见吴王。

   子贡到了吴国,对夫差说:“我听说,称王的国家不孤立于世,称霸的国家不允许存在强敌,千钧的重量增加铢两就可能变势。现在万乘之齐要吞并千乘之鲁,和吴国争强,我很为你担心啊。如果救鲁,是显扬名声;攻打齐国,能获大利。安抚泗水之滨的诸侯,诛伐暴齐以制服强大的晋国,获利太大了。得到了存鲁的美名,实际上遏制了齐国,智者对此不该有疑问。”吴王说:“很好。不过我曾经和越国交战,越王在会稽苦身养士,有报复我的动机。等我灭了越国再按你说的办。”子贡说:“越国的力量不超过鲁国,吴国的强大不超过齐国,你不顾齐而去伐越,等你回来齐国已经把鲁国消灭了。况且大王你以存亡继绝为名,伐小越却畏惧强齐,不勇敢啊。勇者不避困难,仁者不苛责,智者不失时机,王者不绝世,用来立义。你不灭越国示诸侯以仁,救鲁伐齐,威慑晋国,诸侯们就会群起朝拜吴国,霸业就成功了。大王肯定担心越国,我请求去见越王,让他出兵随从,名义上是让他跟随诸侯伐齐,其实是让他国内空虚。”吴王十分高兴,就让子贡出使越国。

     子贡来到越国,越王清扫道路,到郊外迎接子贡,亲自驾驭着车子到子贡下榻的馆舍致问说:“这是个偏远落后的国家,大夫怎么屈辱自己庄重的身份光临到这里来了!”子贡回答说:“现在我已劝说吴王援救鲁国攻打齐国,他心里想要这么做却害怕越国,说:‘等我攻下越国才可以’。像这样,攻破越国是必然的了。况且要没有报复人的心志而使人怀疑他,太拙劣了;要有报复人的心志又让人知道他,就不安全了;事情还没有发动先叫人知道,就太危险了。这三种情况是办事的最大祸患。”勾践听罢叩头到地再拜说:“我曾不自量力,才和吴国交战,被围困在会稽,恨入骨髓,日夜唇焦舌燥,只打算和吴王一块儿拼死,这就是我的愿望。”于是问子贡怎么办。子贡说:“吴王为人凶猛残暴,大臣们难以忍受;国家多次打仗,弄得疲惫衰败,士兵不能忍耐;百姓怨恨国君,大臣内部发生变乱;伍子胥因谏诤被杀死,太宰嚭执政当权,顺应着国君的过失,用来保全自己的私利:这是残害国家的政治表现啊。现在大王果真能出兵辅佐吴王,以投合他的心志,用重金宝物来获取他的欢心,用谦卑的言辞尊他,以表示对他的礼敬,他一定会攻打齐国。如果那场战争不能取胜,就是大王您的福气了。如果打胜了,他一定会带兵逼近晋国,请让我北上会见晋国国君,让他共同攻打它,一定会削弱吴国的势力。等他们的精锐部队全部消耗在齐国,重兵又被晋国牵制住,而大王趁它疲惫不堪的时候攻打它,这样一定能灭掉吴国。”越王非常高兴,答应照计行动。送给子贡黄金百镒,宝剑一把,良矛二支。子贡没有接受,就走了。

     子贡回报吴王说:“我郑重地把大王的话告诉了越王,越王非常惶恐,说:‘我很不走运,从小就失去了父亲,又不自量力,触犯吴国而获罪,军队被打败,自身受屈辱,栖居在会稽山上,国家成了荒凉的废墟,仰赖大王的恩赐,使我能够捧着祭品而祭祀祖宗,我至死也不敢忘怀,怎么另有其他的打算!’”过了五天,越国派大夫文种以头叩地对吴王说:“东海役使之臣勾践谨派使者文种,来修好您的属下近臣,托他们向大王问候。如今我私下听说大王将要发动正义之师,讨伐强暴,扶持弱小,困扼残暴的齐国而安抚周朝王室,请求出动越国境内全部军队三千人,勾践请求亲自披挂铠甲、拿着锐利的武器,甘愿在前面去冒箭石的危险。因此派越国卑*的臣子文种进献祖先珍藏的宝器,铠甲十二件,斧头、屈卢矛、步光剑、用来作贵军吏的贺礼。”吴王听了非常高兴,把文种的话告诉子贡说:“越王想亲自跟随我攻打齐国,可以吗?”子贡回答说:“不可以。使人家国内空虚,调动人家所有的人马,还要人家的国君跟着出征,这是不道义的。你可接受他的礼物,允许他派出军队,辞却他的国君随行。”吴王同意了,就辞谢越王。于是吴王就是调动了九个郡的兵力去攻打齐国。

     子贡随后离开吴国前往晋国,对晋国国君说:“我听说,不事先谋划好计策,就不能应付突然来的变化,不事先治理好军队,就不能战胜敌人。现在齐国和吴国即将开战,如果那场战争吴国不能取得胜利,越国必定会趁机扰乱它;和齐国一战取得了胜利,吴王一定会带他的军队逼近晋国。”晋非常恐慌,说:“那该怎么办呢?”子贡说:“整治好武器,休养士卒,等着吴军的到来。”

     子贡离开晋国到鲁国时,吴正与齐在艾陵(今山东泰安南)作战。前面说了,齐进攻鲁已经被冉求等击退,这次战斗是吴对齐伐鲁的报复了。吴军大破齐军,俘虏了国书等五大夫,缴获革车八百乘,斩首三千,献于鲁哀公。至此,子贡的外交活动圆满结束。

     这一事件对当时和以后的影响是很大的,虽然不象太史公在仲尼弟子列传中所说的那样大。他说,吴国击败齐国后,又与晋在黄池冲突,为晋所败,越趁机袭击吴国,随后灭吴而霸。实际情况是,艾陵之战发生在前484年,而吴与晋黄池会盟是在前482年,吴并未与晋战,因越袭吴,争霸主不成而匆忙撤军。越灭吴是前473年的事情,距艾陵之战已经10年了。太史公说:子贡一出,存鲁,乱齐,破吴,强晋而霸越。

来源:扪虱笑聊-新浪博客;内容有删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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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论列表:

1.一然  2014-9-17 [回复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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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一然  2014-9-17 [回复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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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admin  2014-9-18 [回复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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